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硅谷AI转型录NO.1:硅谷大厂裁员背后的组织变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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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I中国

AI技术专栏作家 | 发布了 246 篇文章

《硅谷AI转型录》 是由腾讯研究院发起的一个全新的观察系列。AI已经开始在底层重构我们工作的方方面面,这一次“AI革命”,不仅仅是简单的生产工具升级,而是一场关于生产关系、协作方式和价值创造的深刻变革。 

腾讯研究院的袁晓辉和余一,将携手硅谷顾问陈然以及更多行业先驱,深入硅谷的创新变革一线,聚焦于两个核心:一是AI如何作为一种基础能力,渗透并重构我们的工作、创造和竞争。二是不同的群体,特别是硅谷的先锋企业和个人,如何开创人机协作的新范式,如何适应甚至引领这场变革。不只关心正在发生什么,更关心它为何发生,以及它将走向何方。 

【金句亮点】

  • 裁员和重构是硅谷这两年非常火热的话题,当我们看到这些公司核心的计划的时候,你会发现这并不是一个短期的情况,而是一个长期的系统性的、正在发生的一个剧烈的一个变化。
  • 大重构的时代已经来了,这个不是一个提高10%、20%的时代,而是一个你需要围绕AI进行大量的重构、重建、重新思考的时代。
  • AI让一个企业更回归到一个更本质的东西,就是制造和销售,有大量的其他功能或者组织都在被外包化和工具化,企业回归到更本质的去花更多时间制造产品和销售产品。
  • 人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?以前可能大家会觉得是能力、技术,现在就变成了agency,就是主观能动性。你想做的事情越大,你受AI的正向影响就越大。
  • 我们在远离员工制度而开始进入一个更大规模的合伙人制度,一个公司内部如果能够实现一个所谓的合伙人的设计,或者是更清晰的权责激励体制,那他的成长也是非常快的。因为你就跟训练大模型一样,你的Benchmark设好了,那他就会很快地进步。
  • 这种小团队的独角兽越来越普遍化,大家会把赚钱认为是一个更重要的事情,而不是融资。差一个程序员"这件事情,我觉得这个时代已经过去了,我们已经不会看到这样一句话了。现在大家缺的是怎样去赚到钱,怎样去找到客户。
  • 一个好的AI native的组织,应该释放出一种很安全甚至很鼓励的信号。让所有人可以很自信地说,这个工作我70%是让AI去做的,我在探索一个可以让AI做50%到70%的工作流,并且我愿意把它推广出去。
  • 如果你今天敢去想去做一个一亿的公司,十个亿的公司,以前你这件事只敢想一想,今天还真的有可能做得到。

本期嘉宾简介:

陈然 常驻硅谷旧金山,CTO @ Pure Global (AI 帮助医疗科技出海),前 Tubi TV 机器学习总监,数十年 AI 落地开发经验。知乎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等领域优秀回答者。 

袁晓辉 腾讯研究院创新研究中心主任、资深专家,长期关注人工智能对经济和社会的影响,以及组织、产业和城市的创新模式等,世界经济论坛AI Governance Alliance专家成员。 

余一 腾讯研究院高级研究员,主要研究AI原生产品创新和公司变革,多年风险投资及生态孵化经历。领英中国年度行家、腾讯年度AI优秀行家和优秀分享,得到 AI 学习圈导师。 

硅谷大重构:裁员潮背后是AI驱动的系统性变革

余一: 我和晓辉博士、陈然之前聊过很多关于工作重塑和大公司变革的话题,这也是我们最近非常关注的命题。想先请陈然介绍一下,硅谷正出现一些很奇特的状况,包括微软、Salesforce财报很好看,但同时在宣布一些规模非常大的裁员。 

陈然: 这是一个非常客观存在的现象。当大家说起硅谷,第一反应都是AI如何改变、如何创新。但实际上,另一方面我们看到大公司在过去两三年,特别是疫情之后,正在进行系统性的、大规模的重构和裁员。这一方面有之前经济上的影响,另一方面也是AI带来了某种系统性的改变。 

所以裁员和重构是硅谷这两年非常火热的话题。如何裁、怎么裁,如何重构、怎么重构,基本上都会跟“如何引入AI”这件事一起讨论。我有很多朋友和同学在大公司做管理层,大家讨论的核心话题很多都是如何落地AI、如何衡量AI的效果、如何真正做一些改变;但同时也要讨论我们怎么样进行组织架构的变动。 

这在大公司里面其实非常普遍,甚至有些人会觉得这是一个短期现象。但实际上,当我们看到这些公司核心的计划时,会发现这并不是一个短期情况,而是一个长期的、未来很多年的、每年有指标性地进行重构和裁员。所以这是一个正在发生的剧烈变化。

袁晓辉: 2022年左右是硅谷裁员集中的一个时刻,因为疫情之前可能招了很多初级、中级的工程师,导致很多岗位实际不需要那么多人,所以当时那轮调整其实是一种“瘦身”。但是到了去年下半年和今年,整个硅谷裁员的数量其实一直在增加。有信息说2024年全年裁了9万多人,2025年到8月就裁了8万人 。你觉得这是AI带来的,还是之前招人太多的后续影响? 

陈然: 这是个非常好的问题。如果从归因而言,确实很难说完全归结于经济原因,还是AI带来的。但我们确实看到了公司组织架构层面的很多变化,包括对员工的期望、人才的选用、薪酬的变化。 

我举几个比较明显的例子。像Facebook(Me ta )这样一直以“Move Fast and Break Things”文化闻名的公司,他们在进行改革时很早就提出了取消或减少中间管理层。以前可能出现很多总监套总监、VP套VP的情况,现在剧烈缩减。一线的经理必须做一个选择,要么离开,要么回去做程序员、重新写代码。这就相当于做了大量的中间层“瘦身”。他觉得在当今的技术情况下,并不需要这么多中间管理人员,一个人如果管团队,就应该管更大的团队。

另一个例子也是Meta的。Meta最近为了一个非常宏伟的计划,用巨额高薪聘请人员组建超级人工智能组织,每个聘请来的人都很贵。他内部的讨论就是,为了“养”这样一个人,可能要裁掉100甚至1000个人,来为这个人腾出薪资。这背后的逻辑是,很多核心人才在AI模式下能产生的价值,可能远高于所谓的“十倍工程师”,而是“百倍工程师”、“千倍工程师”了。所以这种情况下也会带来大量的组织架构调整和裁员。

余一: 像这种业绩好、同时又在裁员并存的情况,是大家出于人才替换的考虑,还是为未来做准备,所以把好业绩作为一个调整的基石? 

袁晓辉: 对,其实业绩跟他裁员的逻辑还没有太强的必然联系。我觉得管理层主要是看到了AI这波的压力。像微软,他业绩很好,但近期裁员还是比较厉害的。很多中层为什么被裁掉?可能是觉得组织上多一个这样的岗位,似乎没有带来额外的增量。业务扩张的时候需要有人冲锋陷阵,但现在业务稳定下来,就不需要那么多人管理了。当然我们这次探讨的,还是想从AI的角度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冲击。 

AI时代的新工作范式:走向独立、标准化与“去中层化”

袁晓辉: 是因为AI的出现,让中层不再被需要了吗?为什么现在大家又觉得管理要更加扁平? 

陈然: 对,我觉得扁平化是一个客观存在的趋势。我们拿送外卖举例,一个区域经理手下可以管很多外卖人员,为什么?因为其实不太需要他管,更多是算法平台在派单。以前,一个工程师团队或者更复杂的智力工作者团队,有很多非标准化的工作模式,需要大家在一起讨论,所以一个团队会有一定的规模,比如在美国一个经理可能带三五个人,不超过十个人。 

但现在,一方面AI工具提升了沟通效率,另一方面很多人的工作被更严重地标准化了。与别人的交付、交接变得更标准化之后,就不一定需要像以前那么多的沟通。大家可以相对独立地做事情,彼此的依赖性没那么强,那么一个人就可以去带一个更大的团队。这是一个比较明显的变化。 

袁晓辉: 这相当于是组织里以前需要这么多中层,是因为“交易成本”——他需要去汇报、传达信息,这个交易成本需要人来承担。现在有了很多通信工具、数字化工具,甚至是AI工具之后,沟通的交易成本在下降,一个人可以用更短的时间掌握更多组织内的信息,也就能管更多的人。 

陈然: 对,而且每个人做的东西跟以前相比更独立了。 

袁晓辉: 那再回到金字塔的底层。刚才我们说中层在缩减,顶尖的人才在争抢,形成了一种“杠铃结构”。但下面这一层,就是初级工程师或者刚入门的岗位,今年似乎也很困难,很多毕业生比较难找到科技行业的工作。你怎么看? 

陈然: 企业首先是逐利的,肯定是希望一个人来了就能干活,产生商业价值。所以从这个角度讲,刚毕业的不仅是工程师,各个岗位都很痛苦。这个痛苦是两个方面的。一个方面是我们很多教育有点落后,培训了很多技能,但这些技能本身在AI时代面前并没有什么用。你辛辛苦苦在学校学了很多东西,一工作发现大部分时候工作的要求都不是这些,那企业为什么要招呢? 

另一个方面,对于企业而言,它其实渴望有人进来贡献新的idea,产生更大的商业价值。但我看到一个很大的变化是,有很多聪明的学生会更早地进行创业,更早地产生商业价值。他们不需要依赖公司的一个职位来证明自己。这个过程,无论是创业还是做一个生意,都在越来越年轻化和独立化。我觉得这某种程度上是对我们现有“打工”体系的一个冲击,而且这个冲击可能还蛮大的。

从“差一个程序员”到“如何赚钱”:AI Coding让商业价值回归中心

余一: 之前做AI Coding研究分享的时候,我们也看到一些数据,比如计算机毕业生的失业率有所上升。这一波工作重构,AI Coding在里面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。陈然,从你的视角看,AI Coding带来了哪些新的共识或者还在争议中的“非共识”? 

陈然: 我可以分享一些比较有意思的观察。硅谷的黑客马拉松 (Hackathon) 一直是非常流行的文化,周末很多人聚集在一起做有意思的项目。大概在几年之前,Hackathon的主流模式还是程序员和非程序员聚在一起组队,一个缺思路,一个缺人实现。 

但今年你去看Hackathon就完全不一样了,主流的已经不再有配对了。来的人都是利用AI Coding自己按照想法实现。大家聚在一起更多的是交流在AI Coding这套框架下有哪些坑,怎么解决技术、商业或工具上的问题,以及最重要的:marketing,怎么样去获客,怎么样赚到钱。已经没有人再说“我缺一个程序员”这个事情了,“就差一个程序员”的时代已经过去了。

那么大家缺什么呢?又回到了最本质的问题:我怎么样去赚到钱?我怎么样去找到客户?现在主流的论述回到了一个更商业、更本质、更创业、更核心的问题。这是一个很大的转变,我们远离了关于技术和工具的讨论,重新回到了商业价值本身。这对于所有打工人而言,会是一个非常痛苦的事情,因为大家平时工作中关注的技术、工具,甚至在大厂“爬梯子”的高级技巧,在真实的商业环境里其实没有那么重要。 

余一: 你说的这个情况在国内也有很类似的情况出现。我有一个朋友刚好在做低代码创业,他们的趋势变化就和你刚才描述的非常像。首先团队确实做了一些缩减和调整。他们本来做低代码开发,销售和开发原来是分裂的。现在他们用AI调用大量开发好的组件,整个创造和开发的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。于是他们就要求开发人员,薪酬体系也发生变化:基本工资,再加上你销售之后的直接抽成。这就让开发人员同时要站到第一线去完成销售的工作。

欧洲的一家公司叫Rekki,他的CTO分享了另一种改革思路,其中有几个有意思的点。第一,开发的角色变了。以前开发收到需求就快速实现,现在他们被要求往后退一步,思考如何通过开发组件来赋能业务人员自己去开发。第二,销售、产品、开发等很多角色的界限正在模糊,通才型角色越来越多。这好像是中美创业公司里,比较领先的一些人共同在走向的趋势。 

企业AI转型的迷雾与路径:合伙人制是未来最优解吗?

余一: 创业公司身段灵活,可以快速转变,但大公司会有一些变化吗?晓辉博士你和杨国安教授,最近在做一个AI转型的课题,访谈了一些中国的标杆企业,他们到底是怎么做AI转型的? 

袁晓辉:我们从AI转型这个视角来看,目前进展应该还是在非常早期的阶段。即使是一些行业的领先者,也更多地在考虑生产力层面的事,就是怎么把AI应用到业务中,真正考虑组织变革的其实非常少。可能涉及到一些部门合并,或者怎么跟AI部门密切合作,但整个组织的颠覆性变化还没有看到。 

目前有一个经验是,如果想开展新业务,比较省力的方式是新成立一个部门,甚至是新公司,把对AI和业务都非常感兴趣的人聚集在一起,让他们去碰撞,重新思考组织流程如何重塑。因为在已有机构里调整,势必涉及到很多利益,所以很难。 

另一种方式是创始人强推,自上而下,要求全员拥抱AI,做大量培训,让每个人都从“AI First”的角度去重新考虑工作流。当然也有自下而上的尝试,由一些“布道师”,一些热爱这个方向,或者觉得这个东西可能会成为未来一个关键节点的人,自下而上去推动一些组织做转型和调整。因为在这个时代,你不变,竞争力就会远落后于那些非常灵活的小团队。

陈然: 说得非常好。我在我们自己公司作为CTO也参与了很多深度的改革。关于组织改革,我有一个很强烈的观点,就像余一刚才提到的程序员也去做销售,拿绩效奖金,我管这个叫“合伙人制”。我们正在远离员工制,进入一个更大规模的合伙人制时代。

合伙人本质上要自负盈亏。为什么合伙人制更适合AI时代?因为当你给一个人固定月薪的时候,其实就限制了他对生产力的追求。他就算做了十倍的事情,也不会拿到十倍的钱。但AI让我们真的有可能去做十倍、百倍的事情。那怎么样让大家愿意去做呢?只有可能是他能收获十倍、百倍的钱。这就必须基于某种绩效,也就是更大规模地推行类似合伙人制的模式。 

这个趋势并不仅仅在科技界。我太太在美国“四大” (会计师事务所) 工作,那里天生就是合伙人制。但他们最近也开始改革,把原来只有合伙人才能享有的“拉来客户就分钱”的激励,慢慢下放给经理、总监等更多级别。让全员做销售,全员更像合伙人,我觉得这是所有企业都在做的一个事情。 

余一: 这里面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割裂现象。我们三个都是AI的重度使用者,从个人角度都觉得从AI上获得了巨大收益。但是从企业的视角,好像觉得AI落地有很大的阻碍,ROI很难评估。不知道这种割裂在硅谷是否也依旧突出? 

陈然: 就是推不动,根本推不动。很多企业高管私下聊,都卡在两个点。第一,怎么给员工提供更好的培训。第二,作为管理人员,怎么去监测和衡量大家的产出有没有提升。讨论一圈下来,结论就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办。因为不知道怎么办,所以就变成了“不如我们先裁员再说”。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衡量,但我知道把人裁掉了,数字上就合理了。这种混乱,就是一个未来三年内的常态,大家只能一边调整一边看。 

袁晓辉: 我有一个观察,为什么大公司里推不动,ROI也不高?因为很多大公司的员工他其实是个螺丝钉,离客户和业务很远。即使有了AI工具,大家也只能思考怎么提升自己以前工作的效率,这本质上并不能给公司带来新的营收。第二点是惯性,大家学习是要花时间的,日常工作又很忙碌,要学怎么学?什么时间学?学了之后能不能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这个是需要消耗一些冗余的时间来去实现转型,如果没有给充足的这种支撑就比较困难,相当于一个物种已经存在了,要让它演变成另一个物种需要的能量输入是巨大的,这些能量从哪来?这个是个核心的问题。

余一: 我觉得部门leader对AI的真实态度很关键。还有就是,对我们已经工作很多年的人而言,自己的专业素养和经验积累是壁垒。当你感觉到AI在侵蚀你的专业范围时,会有一种本能的防御和抵抗心理。比如我做了很多工作,有70%是AI辅助的,有的时候我其实不敢对外说,感觉这好像在传递“我的专业可以被替代”或者“我在偷懒”的信号,很损害我的职业形象。 

一个好的AI-native组织,应该释放出一种很安全甚至很鼓励的信号。我可以很自信地说:“这个工作我70%是让AI去做的,我在探索一个新的工作流,我愿意把它推广出去。”甚至能很自信地跟所有人说:“我用AI重塑了我的工作流。”所有人都会知道,说培养内部布道者很重要,营造一个愿意分享的氛围很重要,这种自信和安全的氛围其实挺难营造的。 

回归本质,拥抱能动性:AI时代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?

陈然: 我再分享一个看到的犀利观点:当一个技术变化足够大的时候,培训本身已经没有意义了,企业应该只关注怎么样“过滤”掉不适应的人。他举的例子是,当蒸汽机出现时,一个企业主真的应该去培训那些手工纺织工吗?还是说,应该去找那些天生就是用蒸汽机的人,围绕他们去重构商业模式?如果认同后者,那么对前者的培训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。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断言,但我觉得很多领导的潜意识里是这么认为的,所以他们会在改革上做得更激烈一些。当然还有很多人认为培训员工值得,整个公司需要一个平稳过渡,那他整个公司文化就会更没那么激烈,也没那么动荡。我们也可能要去观察,就是这个社会,到底哪个会更好些? 

袁晓辉: 你刚才讲到薪酬体系的设计,我觉得这个是一个难题。比如你怎么证明一个中后台部门的直接商业价值?这个价值的重新估计和定义就变成了一个新的难题。如果真的有公司能够解决这个问题,我觉得他肯定会带来新一轮的飞跃。就像现在视频号、小程序这些平台,它的模式就是“平台+个体/小团队”,回报非常明确,所以它涨得非常快。一个公司内部如果能够实现一个这样所谓的合伙人设计,或者更清晰的权责激励体制,那他的成长也是非常快的。 

余一: 在硅谷,为了适应AI驱动的变革,大公司的重塑有没有一些主流的路线或正在形成的共识? 

陈然: 我觉得主流的路线就是找到非常厉害的人,然后给他巨多的钱,让他来看着办。以前大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方法,但过去半年左右,顶尖的人才乘以10、乘以100倍的薪资,把他挖过来,说“你来看着办,给你无限的开火权”。在不确定的情况下,反正一共就那么一两百个最聪明的人,大家就把他们分一分,让他们去通过快速实验来看什么方式更好。 

除此以外,还有一个比较明确的趋势,就是打破“前台、中台、后台”的概念。以前这么分是为了复用和效率,但今天,我制作一个东西的成本非常低了,一个小团队就可以做自己的前中后台,不一定需要一个庞大的中台。所以很多改革就是把这种概念去掉,转换成更“端到端”的模式。一个团队就围绕端到端来做,你重复构建就重复构建,没关系,今天反正大部分都是AI构建的。这个团队必须要为一个明确的KPI去负责,内部怎么分钱都可以。 

袁晓辉: 我之前听到一个说法,有国外公司评估员工绩效的KPI就是“影响力”(Impact)。无论内外,你要达成事情,就需要影响别人,让别人认同你的观点,组织资源去搞定。我也是前两天看到有人说,现在硅谷招两种人,一种是AI相关的工程师,另一种就是KOL、网红,有10万以上关注者你就可以获得一些职位。这也是一个新的变化。 

陈然: 我的观察是,一个企业它更回归到一个更本质的东西,就是制造和销售。有很多大量的其他功能或者组织都在被外包化和工具化。 

余一: 如果现在让两位再出去创业,团队的构成会是怎样的? 

陈然:我们可以看到,在AI时代人越来越少,每个团队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多。可能有一个黄金标准,就是一个人能不能产生一百万美元的价值。今天在AI时代出现了一个新词叫Agency,就是主观能动性。AI能带来的不是20%、50%的人效提升,而是10倍、100倍。所以主观能动性变成了一个史无前例更重要的东西。有时候你招人,真的不太在乎他的技能,就想看他能不能、想不想一起把这事弄好。 

袁晓辉: 这个词我非常认同。这个时代,你的热情和冲动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,就是你要有做这件事的欲望。我觉得你要找合伙人,肯定要找有欲望去做成一些事情的人。如果我再创业,我会重新反思。因为我之前创业,当时并不是为了挣钱,而是为了跟一些人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,一个非常朴素、天真的想法。当时对钱这个问题有一个非常不正确的认识,觉得有点羞耻感。你这种状态怎么能够挣到更多钱呢?其实钱是一个衡量你真的为客户创造价值的标杆。这个观念我觉得直到现在我还在慢慢扭转。 

硅谷风向标:关于AI创新的三大趋势与预测

余一: 最后请陈然总结一下,从今年年初到现在,你观察到的硅谷创新或工作重塑的趋势,并对未来三个月做两个预判。 

陈然:最明显的一个趋势就是“大重构”。这不是一个提高10%、20%的时代,而是一个你需要围绕AI进行大量重构、重建、重新思考的时代。

第二个事情是,创业在进入一个各行各业的“深水区”。以前SaaS时代大家也试图推行,但在很多行业没有真正落地。今天在AI时代,我们可以看到确实有很多很好的产品,深入到各行各业。如果你有金融、法律、医疗等行业的知识,现在可能是最好的创业时代。 

第三个观察,还是回归到Agency这个概念。人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?以前可能大家会觉得是能力也好、技术也好,现在就变成了主观能动性。你想做的事情越大,你受AI的正向影响就越大。如果你今天想的是怎么样把日报写得更好,那收获就这么多。但如果你今天敢去想做一个一亿、十亿的公司,以前这件事只敢想一想,今天还真的有可能做得到。在硅谷你能感觉到会越来越明显,特别像年轻人,初生牛犊不怕虎,他的胆子就格外大。虽然你觉得他说的话很多东西不靠谱,但是人家胆子是真的很大,那这些人可能会因为AI来带来一些额外大的竞争优势 

然后三个预测。第一个预测,硅谷围绕“给人很多钱,让人去做更重要的事情”这个模式还会继续。像Meta这样的做法,不管好还是不好,但这是一个大趋势。现在大家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怎么改革,不知道怎么改就砸钱。反正硅谷也没有什么竞业协定,砸钱就有人干,还是会看到更多的人会拿超级多的钱,去做更彻底的一些帮助公司的改革,然后所有人都在向他们学习这个改革的效果好不好? 

第二个预测,不能说“一人独角兽”会实现,但这种小团队的独角兽会越来越普遍化,大家会认为这是个常态。而且在这个团队里面,大家会把“赚钱”认为是一个更重要的事情,而不是融资。“赚钱大于融资”这样一个理念,会在今年之内会变成一个更主流的理念。以前可能大家会觉得是融资很重要,但是今年会明显感觉到越来越多人谈现金流,谈赚钱。 

最后一个点就是全球化。越来越多的公司会把全球化当做一个核心卖点。今天很多公司的全球化都并不是一个主流的卖点,但是我觉得它会在今年会变成一个更核心的卖点,。你能把一个商业做成全球化的商业,那么你这个公司就是有卖点的。

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 “腾讯研究院”(ID:cyberlawrc),作者:腾讯研究院,36氪经授权发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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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I前线

专注人工智能前沿技术报道,深入解析AI发展趋势与应用场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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评论 (12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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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I爱好者

2小时前

这个更新太令人期待了!视频分析功能将极大扩展AI的应用场景,特别是在教育和内容创作领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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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发者小明

昨天

有没有人测试过新的API响应速度?我们正在开发一个实时视频分析应用,非常关注性能表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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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I前线 作者

12小时前

我们测试的平均响应时间在300ms左右,比上一代快了很多,适合实时应用场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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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技观察家

3天前

GPT-4的视频处理能力已经接近专业级水平,这可能会对内容审核、视频编辑等行业产生颠覆性影响。期待看到更多创新应用!